【好书精读】打通笔记、绘画和小说，还原唐宋的一床一案、一桌一椅
伊宁县图书馆 8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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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音频简介】
为你描摹唐宋的家具模样，体味唐人宋人的风雅情趣。
【你将听到】
1. 唐朝为何有许许多多种的床？
2. 宋朝流行的茶床最初是在哪里用的？
3. 由唐朝至宋朝的家具出现了什么变革？
【书籍信息】
书名：《唐宋家具寻微》
作者：[中] 扬之水
唐朝人说的床，跟我们现在说的床不太一样。唐朝的床，除了用来睡觉的，还有用来坐人的，用来吃喝的，用来放东西的，种类很多。这里面的学问可不小。
有一类床，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坐。
李匡乂生活在唐朝末年。他在笔记里写到，求见宗族里地位尊贵的长辈，不能直接跟长辈说话，得先把要请教的事情写在纸上。
长辈坐在床上，面前有一张案子，你把纸张恭敬地递过去。觉得时机合适了，再向长辈进言，不得随口乱说。
这种尊贵人士才能坐的床，我们在绘画作品中也能直接看到。敦煌莫高窟有一副壁画，画的是佛图澄为后赵皇帝石虎说法，初唐年间的作品。
画面左边，佛图澄昂首站立，画面左边，石虎正盘腿坐在床上。床不高，比地面高不了多少，也不大，看样子只能坐下石虎一人，通体黑色，伸出四条腿与地面接触。
床上还有一张黄白色的小案子，石虎把手摆在上面，正襟危坐，似乎正在聆听佛图澄说法。
五代时期的《高士图》，画面正中也是一张这样的床，床上也有一张案子。不同的是，案上有一卷展开来的书，坐在床上的人正凝神读书。
我们还能看到他的座垫，似乎颇有弹性。画面右下角，一个侍者跪在地上，双手举着托盘，正奉上两碟吃食或茶水。
另外值得一说的是，这位高士屋前有绿树，屋后有流水， 这么好的居住环境，主人的地位应该不低。
在众多的唐代笔记小说中，这类床也频频出场。一个少年误入华岳庙，正中的床上正坐着一位贵人。后来得知，那位贵人乃是太乙神。
还有一则，一个县尉昏迷了，梦见他坐在一位高官的床上，很是神气。不久，高官回来了，看见县尉坐了他的位子，气愤不已，给手下使了个眼色，手下把县尉揪起来，一手提头一手提脚，把他扔了出去。
史料、绘画、小说，我们从多个角度看出去，才算了解了唐朝这种地位尊贵的床。除此之外，唐朝还有很多相当接地气的床，普通人都能用。
《文苑英华》中有一则故事。孔安家境贫困，但是爱好读书，他一连几年，坐在同一张床上读书，床都被他坐穿了。这里的床，乃是一种普通的坐具。
敦煌莫高窟南壁，有一幅晚唐时期的壁画，画面上的三个僧人，分别坐在两张床和一张椅子上，或者看经，或者冥想。这里的床，成了僧人修行的所在。
在唐代传奇里，不同类型的床更是轮番登场。有人收藏玉石书画，以床为单位计量，因为他把东西都保存在床上；有人藏书众多，堆满了好几间屋子，他把书屋的钥匙归拢到一起，竟然有二十床；还有人上街买吃的，花一千钱，买了一床食物，两个人正好吃完。
不过呢，对这些奇闻我们也不用太过吃惊，这些床并不怎么大，似乎正在向桌子过渡。
唐代之前，日用的家具偏矮，唐代之后，日常家具就拔高了一截。我们在宋代家具中能看到这种倾向。
宋代，茶床非常流行，专门用来摆放茶、酒、食物。
关于茶床，宋朝人还编了个谜语，说“四个脚子朝上，四个脚子朝下，若起风若起雨，一日一日不肯下。”谜底呢，面对面叠在一起的两张茶床，可不就是四个脚朝上、四个脚朝下嘛！
最初，茶床并不是常用的家具，平时收起来，出门游宴的时候才用。如果天气不好，刮风下雨，自然不能出去宴会，茶床当然也用不着了。
《西园雅集图》描绘的是北宋时期的场景，一群士大夫在庭院中聚会，几个下人走在溪桥上，运来宴会要用的东西。有人头顶食盒，有人捧着棋盘，走在桥头的那个人，正把一张茶床背在身上，回头看他的同伴。
《春游晚归图》同样出自宋人手笔，画面更加细腻。春游归家的途中，有人背着茶床，有人背着交椅，有人挑一副担子，上面有炉子和茶具。
这幅画有一个特别之处，出现了茶床和椅子的组合。椅子，最迟在唐代就出现了，不过是在室外用的，多数人在家还是坐床。
宋代，士大夫外出郊游，饮宴游乐，茶床和椅子逐渐成了固定搭配，我们在宋代人的绘画作品和笔记作品中都能见到类似的场景。
市井的酒食饭铺，仿效士大夫的这股风雅，在店里摆起了茶床和椅子。我们猜测，这股风气渐渐刮入寻常百姓家，桌椅流行起来，并引起了一场家具的变革。
人们以前盘腿坐在床上，现在垂腿坐在椅子上，高度变高了，其他家具也不得不跟着变高。比如，出现了大型的书柜和书案。
家具，不仅仅是几件器具，跟我们的行坐卧立大有关系。
唐宋的木质家具，很难穿过千年时光，让现在的人一饱眼福。不过，我们可以通过作家扬之水的这本《唐宋家具寻微》，看他串联起笔记、绘画、小说中的种种线索，领会唐人宋人雅致的生活情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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